“穿什么顏色,都是其次。”
三皇子接過話題。
本來嘛,穿不穿正紅色都是妾和正室的事,民不舉官不究的,小問題。
再加上郭榮安背靠忠武侯府,身上卻又沒個一官半職,誰閑著沒事兒把這事兒扯出來得罪人呢?
“他新納進門的小妾,聽聞是青樓出身。”
三皇子又道:“但為人甚是輕狂。每每出門必是前呼后擁,聲勢浩大,郭榮安還因為她把府上幾個妾都趕去了莊子上?!?
“哦?”
太子一驚,隨即輕皺眉,“那世子夫人呢?”
“這倒沒聽說過什么?!?
三皇子一臉無奈,“大臣家眷的內(nèi)宅之事,弟弟我哪里能知道那么多?”
他之所以知道舒姣。
完全是因為舒姣確實張揚,不知收斂,想來京內(nèi)諸府少有不知的。
“也是?!?
太子眼神不動聲色的看向窗邊,隨即便將此事放下。
說到底,只是臣子家事罷了。
郭榮安身為世子,并不插手朝政之事,他也沒那么多空閑去管。
人家愛寵誰寵誰,只要別撞到他面前來就行。
那頭,郭榮安和舒姣并不知道太子和三皇子在,兩人吃完飯又溜溜達達的回家。
這樣的日子,一晃眼便入冬。
臘月十九,天子冬狩。
欽天監(jiān)還算有點本事,挑了個晴朗天,景章帝攜后妃、皇子皇女、一眾大臣及眾多兵馬齊赴九林園。
九林園,皇家專用狩獵場。
景章帝不好玩樂,可這圍獵不同尋常。
一來,可示武于天下。
二來,圍獵是絕佳的拉練兵馬的方式。
三來,他讓太子負責(zé)此事,便能趁機檢驗一下太子的能力。
最后,還能君臣同樂,跟自己的班底朝臣拉拉關(guān)系,看看他們是否還忠心不二,又有那些朝臣跟太子結(jié)黨……
景章帝是個相當(dāng)合格的帝王,他的每一個舉動,都帶有政治意義。
只看底下人,看不看得透了。
不過這些政治意義,和郭榮安沒關(guān)系。
他根本看不懂!
景章帝特允忠武侯府隨行,他得了消息,壓根沒想到自己的嫡長子和正妻,直沖宜心院要帶舒姣一起去。
舒姣:……
她緩緩伸出修長的手指,在郭榮安腰間一掐,一轉(zhuǎn)。
疼得郭榮安倒吸一口涼氣,滿臉委屈,“姣姣,又怎么了?”
“你光帶我?”
“是啊,咱倆一起去,到時候我給你獵兩頭鹿。我這半年鍛煉下來,騎射水平可是連爹都夸贊不絕的?!?
咱就是說,有沒有一種可能……
你親爹忠武侯只是敷衍一下你?
舒姣看了眼興奮萬分的郭榮安,到底沒打擊他的自信,只是輕哼道:“到時候人人都帶正妻去,偏我是個妾,她們還不得欺負我?”
“誰敢?”
“我不管。你帶上夫人,那些亂七八糟的事,便叫夫人處理去吧。你只管帶我狩獵玩兒去?!?
被舒姣這么一提醒,郭榮安仔細一想——
也是!
別的不說,到九林園后,各種人情來往、無聊寒暄,還有衣食住行之類的雜事,那肯定要帶個主事人去管。
讓姣姣管?
他哪兒舍得她勞累。
姣姣只負責(zé)玩樂便是。
所以他得把夫人帶上,好叫她把大后方管理好才是。
“還是小心肝兒聰慧,我這就讓人去知會夫人,叫她好好準備?!?
郭榮安說著,便把齊思喊來,叫他往正院走一趟。
齊思不動聲色的看了眼舒姣,這才低頭領(lǐng)命而去。
很快他便把消息告訴溫蓉。
他這一動,倒是讓后院安分半年的姨娘們,心里開始泛起漣漪了。
世子爺半年沒踏進正院大門了,今兒齊思過去,是否代表世子爺要……
而正院里,溫蓉得知此事,臉上無悲無喜的笑著,“請世子放心,我必會打理妥當(dāng)?!?
齊思看了眼她,只覺得她可憐。
入府多年不受寵,偏世子爺又是個風(fēng)流的,寵妾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。上頭婆母·侯夫人又還身子健朗,她連個管家權(quán)都摸不到。
這世子夫人當(dāng)?shù)?,?dāng)真是沒半點底氣都沒有。
難怪這半年,越發(fā)像萬事不管的菩薩了。
幸好肚子爭氣,膝下有子。
否則日子可怎么過?
不過這想法,也就在齊思腦子里轉(zhuǎn)了一瞬,便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有空可憐世子夫人,倒不如可憐可憐自己那可憐的月俸,和生死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