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7章首領(lǐng)

　　沒多久，從圣維耶芙教堂過來的“凈化者”小隊抬著一個近乎封閉的木箱抵達了莫蘭.阿維尼的書房。

　　他們每個人都套著過蠟的白色鑲金線罩袍，戴著橡膠制成的薄薄手套和皮制的頭套，臉部的面具于嘴鼻前形成了鳥嘴的模樣，彎曲往下。

　　昂古萊姆示意別的“凈化者”退出這一層樓，并清空相鄰樓層的人員后，也戴上了鳥嘴面具，換上了類似的服裝，然后用繃帶扎緊了手腕和腳踝等位置。

　　透過鳥嘴面具上的紅色玻璃鏡片，昂古萊姆看見幾名同事打開了那個木箱。

　　木箱的內(nèi)層鑲嵌著大小正好合適的鏡子，上下左右前后皆是。

　　被鏡面包圍著的是一個半人高的乳白色石制雕像，它勾勒出了一位赤裸著上半身，衣裙褪至腰間的美麗女性。

　　那女性雕像單臂斷折，一手垂落，遮住了自己的肚臍，身姿妖嬈，五官精致，讓昂古萊姆沒來由一陣燥熱，腦海里涌現(xiàn)出了想親吻一下“她”，想和這石制雕像發(fā)生超友誼關(guān)系的沖動。

　　他沒敢深呼吸，只能強行控制住自己。

　　他知道，這是隸屬于特里爾教區(qū)的一件“1”級封印物，編號是“82”，名為“烏拉摩絲之像”。

　　這件“1”級封印物能讓周圍的生物逐漸迷戀起它，試圖占有它，并一點點往外散播各種各樣的疾病，有現(xiàn)實常見的，也有屬于神秘學領(lǐng)域的。

　　如果沒人阻止它，它周圍將變成痛苦的地獄，到處都是哀嚎著、呻吟著、以各種恐怖模樣死去的生靈，而瘟疫不會停止，將向更遠之處傳播，形成更大范圍的災難。

　　昂古萊姆申請“1—82”是因為它能幫助別的生物走入鏡中世界，而只要嚴格控制時間，疾病和癡迷都不會散播出去。

　　兩名“凈化者”成員小心翼翼又倍加愛護地抬起了“烏拉摩絲之像”，走到了書房內(nèi)那面全身鏡前。

　　昂古萊姆和另外兩名隊友靠攏過去，各自伸出手掌，搭在了“1—82”的肩膀上。

　　他們步伐一致地往前行走，就那樣神奇地穿過了玻璃制成的鏡面，消失在了莫蘭.阿維尼的書房內(nèi)。

　　昂古萊姆剛看見鏡后那片幽暗模糊近乎虛幻的空間，就感覺喉嚨有點發(fā)癢，似乎想要咳嗽一下。

　　“哎……”他小聲地嘆了口氣。

　　“烏拉摩絲之像”散播的疾病果然不是自己等人這身打扮能夠隔絕的……

　　他們?nèi)绱舜┐鞯奈ㄒ荒康氖亲畲蟪潭鹊匮泳徸陨碚嬲腥炯膊〉乃俣龋?/p>

　　昂古萊姆和他的隊友們在一種逐漸虛弱又莫名亢奮的狀態(tài)里檢查起鏡后區(qū)域，很快，他們發(fā)現(xiàn)了多個黯淡無光的的鏡子碎片。

　　“這里發(fā)生過戰(zhàn)斗，莫蘭.阿維尼被逼多次使用了‘鏡子替身’，但沒有找到鮮血、體液、發(fā)絲等東西?！逼渲幸幻皟艋摺焙唵侮愂銎鹱约旱慕Y(jié)論。

　　發(fā)生過戰(zhàn)斗？有人在鏡子里面埋伏莫蘭.阿維尼？昂古萊姆忽然心中一動，有了相應的猜測。

　　可以啊，“袖劍”！

　　“莫蘭.阿維尼看來沒能第一時間逃掉，被擊碎了多個‘鏡子替身’，這說明他被抓住的概率很高。”昂古萊姆先是認真分析，接著開始做起誤導，“嗯，我明白了，‘極光會’發(fā)動的刺殺從一開始就沒期待成功，刺殺者的目的只有一個，那就是把莫蘭.阿維尼逼迫入這面鏡子內(nèi)，而‘極光會’的其他人早就在這里埋伏了！”

　　其他“凈化者”都認可了這個推測，相繼點頭道：

　　“是‘極光會’沒錯?！?/p>

　　“他們?yōu)榱藢Ω赌m.阿維尼，居然動用了可以利用鏡中世界的強大物品。”

　　“‘極光會’沒留下血腥惡心的場景，是因為他們想活捉莫蘭.阿維尼，詢問某些重要情報？”

　　“這五六年來，‘極光會’是越來越有腦子了啊……”

　　飛快討論了幾句后，其中一位“凈化者”回頭望了眼擺在出入口位置的“烏拉摩絲之像”，吞咽了口唾液道：

　　“趕緊出去吧，把‘1—82’放回鏡箱里，我快忍不住了?！?/p>

　　昂古萊姆表示了贊同。

　　等回到現(xiàn)實世界，重新封印了“1—82”，脫掉了身上那套累贅的東西，他終于舒了口氣，然后感覺身心皆是疲憊。

　　…………

　　有鏡中世界固定出入口的采石場空洞內(nèi)。

　　電石燈光芒的照耀下，“災禍之眼”的注視中，莫蘭.阿維尼笑著回答了盧米安的問題：

　　“同樣是通過鏡子。”

　　他一邊說，一邊從衣物暗袋內(nèi)拿出了一面化妝鏡，傾述欲非常強地解釋道：

　　“在鏡中世界，每一面鏡子都是獨特的，有自身對應的坐標，我把自己這面鏡子的坐標給了他，他也讓我知道了他那里某面鏡子的坐標，有了這個前提，我就可以通過自身的特質(zhì)，借助‘鏡中世界’直接把信息傳遞到他那面鏡子上，并留存一段時間了，同樣的，他也是這么聯(lián)絡(luò)我的，但依靠的是我給他的非凡物品?！?/p>

　　“IP地址對吧……”芙蘭卡用在場所有人都聽不懂的語言咕噥了一句。

　　盧米安笑了起來，和煦問道：

　　“你可以把‘監(jiān)督者’那面鏡子的坐標告訴我們嗎？”

　　莫蘭.阿維尼搖了搖頭：

　　“這是無法用語言描述的，也書寫不出來，只有我們這種本身就來自于鏡中世界的人才能感應到，或者‘魔女’們獲得神性，成為了‘絕望魔女’?！?/p>

　　序列4“絕望魔女”？而序列5是“痛苦魔女”……這兩個序列聽起來都不太好啊，扮演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，但后面的“不老魔女”就非常棒了……芙蘭卡提取著莫蘭.阿維尼話語里透露出來的“魔女”途徑情報。

　　“那個‘監(jiān)督者’為什么能感應到？”簡娜追問道。

　　莫蘭.阿維尼笑了：

　　“他也不能感應到，但他那件非凡物品可以記錄和使用?！?/p>

　　“這件物品可以嗎？”芙蘭卡笑著揚起袖子，露出了玻璃制成般的“鏡扣”。

　　莫蘭.阿維尼先是一驚，旋即露出了釋然的表情：

　　“是你們殺了耶布斯啊?！?/p>

　　“是‘監(jiān)督者’殺的?！北R米安非常誠懇地解釋道，“我們沒打算殺他，甚至想和他成為朋友，但那個‘監(jiān)督者’隔著很遠的距離，利用神秘的力量，殺了他，我很擔心你也遭遇這種事情。”

　　莫蘭.阿維尼沉默了幾秒道：

　　“可以記錄?！?/p>

　　他指的是“鏡扣”可以記錄“監(jiān)督者”那面鏡子的坐標。

　　“我就說可以嘛?！避教m卡一點也不意外。

　　她剛才使用“鏡扣”的時候，就發(fā)現(xiàn)“鏡中世界”好幾面鏡子給自己非常清晰的感覺，可以準確定位，那有此地的鏡中世界出入口，有莫蘭.阿維尼書房內(nèi)那面全身鏡，還有另外幾面不知在哪里的鏡子。

　　芙蘭卡據(jù)此懷疑，每到過一面鏡子，“鏡扣”就會自然地記錄下相應的坐標。

　　莫蘭.阿維尼轉(zhuǎn)而說道：

　　“你們想通過那面鏡子直接找到‘監(jiān)督者’是不太可能的，我一直都懷疑那面鏡子其實是在‘監(jiān)督者’某個手下身上，當然，那個手下和‘監(jiān)督者’的距離必然很近，否則會耽誤信息的傳遞?！?/p>

　　就像“卷毛狒狒研究會”不少成員那樣，留給“海拉”女士信使的聯(lián)絡(luò)地點都是與自身現(xiàn)實生活隔離的……盧米安輕輕頷首道：

　　“沒關(guān)系，我們可以一個一個地拜訪，只要他們真的很近。

　　“可以把那個坐標給我們了嗎？”

　　莫蘭.阿維尼沉默了，催眠的影響、吐真劑的效果在和他內(nèi)心的堅持激烈碰撞著。

　　這是一位“懲戒騎士”的自我原則和相應限制。

　　觀察著他命運支流變化的盧米安微笑說道：

　　“你可以再多考慮一會兒，先聊聊別的吧?！?/p>

　　他看見了莫蘭.阿維尼因此失控的發(fā)展，于是打算再問問別的情報，等會要是對方還不愿意透露，那就殺死通靈！

　　“好。”莫蘭.阿維尼長長地吐了口氣。

　　盧米安斟酌著問道：

　　“那位‘監(jiān)督者’找你做過哪些交易？”

　　莫蘭.阿維尼回答得很是輕松：

　　“主要是為某些人提供一定的幫助，同樣的，我也通過那位‘監(jiān)督者’得到了一些幫助，我們都因此提高了自身在政壇的地位，獲得了更多的資源。

　　“這其實是政治人物平時都會做的事情，但有了那位‘監(jiān)督者’，就更隱蔽，更不被人察覺，也更有效了。

　　“另外就是庇護某些人，或者間接給予某些非上流社會的人好處，以達成那位‘監(jiān)督者’暗箱交易另外一側(cè)的要求?！?/p>

　　盧米安思索著問道：

　　“那位‘監(jiān)督者’沒和你們‘鏡中人’的首領(lǐng)交流過？”

　　他不清楚“鏡中人”有沒有實際意義上的首領(lǐng)，這么講是為了詐莫蘭.阿維尼，表示自己等人早已掌握很重要的情報。

　　若“鏡中人”確實沒有實際意義上的首領(lǐng)，莫蘭.阿維尼因此看穿了虛實，有吐真劑和催眠的前提下，這完全不影響他后續(xù)回答問題。

　　莫蘭.阿維尼臉色微變道：

　　“他確實和我們的首領(lǐng)交流過?！?/p>

　　“他們怎么交流的？”盧米安沉穩(wěn)問道。

　　“通過我給予的一個儀式，具體交流了什么，我不在現(xiàn)場，不知道?！蹦m.阿維尼很誠實地說道。

　　“你們那位首領(lǐng)在現(xiàn)實世界，還是第四紀特里爾內(nèi)的鏡中世界？”芙蘭卡好奇問道。

　　“在第四紀特里爾?！蹦m.阿維尼嘆息著說道，“神性強大的‘鏡中人’沒法借助泄漏點，通過某些災難事件逃出來。”

　　芙蘭卡想了一下道：

　　“伱們那位首領(lǐng)有對應的現(xiàn)實自我嗎？”

　　“有。”莫蘭.阿維尼露出了笑容，“你們永遠都猜不到是誰?！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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